他先将归墟令放入凹槽中心,随后又将那元婴符宝残片紧贴于归墟令之上,随后,双手同时按住两者,全力运转大重元修罗功,将自身精纯的极阳真元与一丝得自烛龙印的极阴气血,缓缓渡入其中。
这一次,祭坛终于有了反应。
归墟令首先亮起微光,那两个古字归墟如同活过来般流转,一股苍凉古老的意念微微波动。
紧接着,那紧贴着的元婴符宝残片竟在这股意念引动下,开始微微震颤,随后直接炸开,内里那丝微弱无比的元婴气息被强行激发出来,虽如风中残烛,却带着一丝元婴期特有的灵力波动。
两者气息交融,缓缓注入凹槽周围的符文之中。
嗡!
整座镇孽台猛地一震,台顶地面那些星辰图案与古老符文逐一亮起,散发出幽幽光芒,一个复杂无比的巨大阵法光影自台顶浮现,缓缓旋转起来。
成功了,孟关心中一喜,但不敢有丝毫放松,全力维持着法力输出,阵法光影越来越亮,中央渐渐形成一个扭曲旋转的光门,一股强大的空间吸力自门内传出。
就在此时,整片废墟核心区域猛地阴暗下来,一股极其恐怖、充满怨毒与疯狂的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,骤然苏醒!
“吼!”
无声的咆哮却直抵神魂深处,孟关只觉识海如同被重锤击中,眼前一黑,随后戮神诀自然发动,将孟关神魂稳住。
只见镇孽台深处,那原本死寂的虚空之中,无数灰黑色的气流疯狂汇聚,凝聚成一张模糊不清、却巨大无比的痛苦面孔,那双空洞的眼眸死死盯着台顶的孟关与光门,充满了无尽的憎恨与毁灭的欲望。
那被镇压磨灭了无数岁月的孽灵残余意识,终究还是被这空间扰动惊动了。
灰黑色的气流化作无数只狰狞巨爪,撕裂虚空,狠狠地向镇孽台抓来!所过之处,空间纷纷塌陷湮灭!
孟关头皮发麻,心知这是最关键的时刻,他猛地一咬舌尖,让自己更为清醒一些,不顾一切地将法力疯狂注入归墟令之中,加速传送阵的运转
光门旋转速度骤增,吸力越来越大,他的衣袍猎作响,身形开始变得模糊。
第一只灰黑巨爪已然抓至台顶,凌厉的毁灭气息让孟关肌肤欲裂!
千钧一发之际,光门终于稳定下来,孟关抓着归墟令的身影彻底被吸入其中!
在他消失的刹那,那只巨爪狠狠拍落在镇孽台上!
轰隆!!
整座黑石高台剧烈震颤,符文狂闪,竟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,但那道光门却剧烈扭曲了一下,随即彻底崩溃消散。
那灰黑色的巨大面孔发出不甘的无声咆哮,疯狂撞击着镇孽台,引得整个废墟空间震荡不已,最终却无法突破这专门针对它的禁锢,渐渐力竭,重新化作漫天怨毒气流,缓缓消散于死寂的虚空之中。
……
一片陌生的原始山林上空,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,一道人影踉跄着跌出,重重砸向下方的茂密树冠。
咔嚓嚓!
一连串树枝断裂的声响后,孟关颇为狼狈地摔落在厚厚的落叶层上。
他迅速翻身而起,警惕地扫视四周,古木参天,藤蔓缠绕,远处传来隐约的兽吼鸟鸣,空气中灵气充沛,却带着一股原始的蛮荒气息,与他所知的天衍城、南沼乃至隆福塔城附近的地域特征皆不相同。
抬头望天,烈日当空,显然并非那昏黄死寂的归墟碎片。
“总算出来了…”孟关长舒一口气,心中余悸未消,最后那孽灵残余意识的恐怖一击,隔着光门都让他神魂震荡,差点伤上加伤。
他迅速检查自身,伤势主要来自神魂震荡和法力透支,肉身倒是无大碍,他当即寻了一处隐蔽树洞,布下阵法,服下丹药开始调息。
数日后,伤势在手里极品丹药的辅助下终于痊愈,孟关走出树洞,腾空而起,立于树海之上极目远眺,四方皆是望不到尽头的苍翠山峦,云雾缭绕,气象万千,却完全无法辨别方位。
他降落下来,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穿行,试图寻找人烟踪迹或辨识此地特征的灵植矿物,如此行了十余日,竟是一无所获,反而遭遇了几波实力不弱的妖兽袭击,但皆被他轻易解决。
这一日,他正于一条溪涧旁稍作歇息,忽闻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与妖兽的咆哮声,其间还夹杂着少女惊慌的呼喝。
孟关本就想找到一些本地修士来打听情况,神识瞬间扫过战场,交战双方是三名身着统一青色法衣的年轻修士,修为最高者不过筑基中期,正被一头相当于筑基后期的独角黑豹逼得险象环生,三人法衣上绣着的宗门印记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旁,环绕着一道水流,他竟从未见过。
而更让他注意的是,那三名修士所用的功法、法术,乃至祭出的法器,其灵力波动与运转方式,都与他所熟悉的南沼地域流派有着细微却明显的差异,显得更为灵动一些。
“莫非…那随机传送阵,竟将我送到了极其遥远之地?甚至…已不在南沼?”孟关心中升起一个念头。
眼看那三名修士已是岌岌可危,那筑基中期的青年为掩护身后两名炼气期的师弟师妹,硬接了黑豹一爪,吐血倒飞,法器都脱手而出。
既欲打听此地情况,救下这几位本地修士,应该就是最快的途径了。
他并未显露真正修为,而是将气息维持在筑基后期水准,自林中掠出,并指如刀,一记寻常的刀气激发,斩向那独角黑豹。
刀气凌厉,虽未尽全力,却也足以逼退那妖兽,黑豹吃痛,发出一声怒吼,舍弃了那三名修士,警惕地看向孟关。
那三名死里逃生的修士见状,又惊又喜,连忙向孟关靠拢,神识扫过,发现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,顿时大喜说道:“多谢道友出手相救!”
孟关目光微微一凝,这里修士的语言居然与神木国和十万大山都不一样,这种语言他只在天衍宗的一个古老的玉简里见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