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子峰的身材异常魁悟,比常人高出整整一个头,骼膊粗如常人大腿,肌肉虬结,将身上的武服撑得鼓胀。
他面容粗犷,眼神睥睨,径直无视了那尊三千斤鼎,大步走向那尊最大的五千斤青铜鼎。
陈守恒目光淡然,平静无波,如同未见般自然地移开视线,走回自己的位置。
“嘶,他要干什么?”
“他竟要举五千斤?”
“好家伙,也对,就他那身材,五千斤肯定能够举起。”
人群瞬间骚动起来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岳子峰在巨鼎前站定,深吸一口气,双臂环抱住鼎身,全身肌肉如同磐石般猛然绷紧。
“嘿————”
一声如同闷雷般的暴喝炸响。
那尊需要数人合抱的五千斤巨鼎,竟被他缓缓离地。
他额角青筋跳动,但双臂稳如磐石,一寸寸地将巨鼎举至胸前,最终猛地发力,过顶。
“天哪!举起来了!”
“五千斤!真的举起来了!”
“撼山岳!名不虚传!”
整个校场先是死寂一瞬,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与喝彩。
岳子峰坚持数息后,才将巨鼎重重放下。
咚!
一声沉闷巨响,地面为之震颤。
他傲然挺立,胸膛剧烈起伏,吐出一口灼热的白气,目光倨傲地环视全场。
很快,第一关测力很快全部结束,有人欢喜有人愁。
参加的数百名考生,只有十数人没有举起。
但大家都清楚,郡试的关键,并不在此,而是下午的十八武阵。
上午考试告一段落。
衙役们抬着箩筐,给众考生分发简单的干粮和清水权作午餐。
一时间,校场上气氛松弛下来。
考生们三五成群,或兴奋议论,或结交攀谈,或抓紧时间活动筋骨。
陈守恒接过自己的那份干粮,与钱来宝和石中坚二人寻了个相对安静处,盘膝坐下。
就在这时,一阵脚步声靠近。
“几位兄台,请了。”
一道温和客气的声音响起。
只见五名身着青色劲装的武者来到他们面前。
为首的是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青年,面容俊朗,眼神明亮,正拱手施礼。
他的身后站着三男一女。
那女子的出现,立刻吸引了钱来宝的全部注意。
她约莫二八年华,身穿同款青色劲装,却难掩其窈窕身姿。
容貌秀丽绝伦,肌肤白淅,一双眸子宛如秋水,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柔弱,我见尤怜。
似乎不太习惯被注视,她微微低着头,下意识地往一位身材高壮的师兄身后缩了缩。
“在下追风武馆,左宏。”
为首青年自我介绍:“冒昧打扰三位。下午便是十八武阵,此阵变化多端,凶险异常。单人独闯极难通过,历来多是八人组队,同心协力,方有更大把握通过。我观三位兄台气度不凡,实力扎实,不知可否与我追风武馆一同结伴闯阵?”
钱来宝一听,眼睛顿时亮了,尤其是目光扫过那位楚楚动人的少女时,更是热情洋溢,抢先接口道:“好说好说!原来是追风武馆的少侠!在下伏虎武馆钱来宝!组队自然是好事,人多力量大嘛!”
“可以。”
陈守恒的目光在追风武馆五人身上扫过,微微颔首,算是同意了组队之意。
石中坚见陈守恒没有反对的意思,便点点头:“我也答应。”
似乎察觉到三人的注视,那少女抬起头,立刻又低下头去,脸颊飞起两抹红晕,更显娇弱。
钱来宝见状,更是心头火热。
突然。
“哼,左宏,你这是什么意思,我找你组队,你不答应,却来这找人?”
一声嚣张的冷哼打断了众人。
只见约有六七人穿着黑色武服的青年走了过来,他们个个面色不善,为首者更是面色倨傲、眼神带着戾气。
“我们找谁组队,是我们的自由。与你赵胜炎无关。”左宏眉头皱起,言语冷了下来。
“小子!”
赵胜炎指着钱来宝,语气蛮横:“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,识相的就赶紧滚开!”
钱来宝一愣,顿时火冒三丈,反唇相讥:“你个地上癞蛤蟆,也配让我们走?”
“你找死?”
赵胜炎目光盯着钱来宝,杀意大起。
左宏脸色沉了下来,冷声道:“赵胜炎,我再说一遍,我们与谁组队,是我们自己的事。你再乱来,休怪我等翻脸了。
赵胜炎嗤笑一声:“好啊,等出了这校场,我就来领教领教左宏你的高招。”
说罢,他猛地一挥手,带着六阳武馆的人离去,临走前还不忘对着柳若依咧嘴一笑。
冲突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经过这一闹,原本还有些陌生的几人,反倒迅速拉近了距离,开始攀谈起来。
“铛!铛!铛!”
下午开考的钟声被敲响。
“走吧,该入场了。”
左宏深吸一口气,神色凝重地看向武阵方向。
众人点头,一同走向校场中央。
校台上,十八名上身赤膊、肌肉虬结如精铁浇铸的壮汉,手中各持一根齐眉长棍,分立四方。
仅仅是静立不动,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已弥漫开来,令人呼吸为之一窒。
点将台上,郡都尉再次起身,声若洪钟,宣布第二关规则:“第二关,十八武阵。每八人一组,同时入阵。入阵后,能凭自身本事,再从阵中走出者,便算通过此关。”
他自光扫过台下的考生,顿了顿,补充道:“当然,若有自信者,亦可选择单人独闯。若能以一己之力破阵而出,评魁,获第三轮擂台比试轮空资格。”
单人闯阵?
考生们看了一眼这这十八名壮汉组成的阵势,没有一人提出。
很快,第一组八名考生踏入阵中。
刚一入阵。
“呜————”
棍风骤起!
那十八名守阵壮汉瞬间动了起来,步伐交错,身形如电,长棍化作重重叠叠的棍影,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入阵者倾泻而去。
“啊!”
“噗!”
惨呼声和闷响声几乎立刻响起。
一名考生刚踏入阵门,眼前一花,根本来不及反应,身上便连中十数棍,口喷鲜血,如同破麻袋般被直接扔出了阵外,倒地不起。
阵内呼喝声、棍棒碰撞声、痛呼声乱成一团。
片刻后,混乱平息。
仅有两人跟跄着从阵法的另一端冲了出来,其中一人手臂不自然地垂下,显然已受重创。
“哗————”
观众席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和担忧的议论声。
“第一组!这才只过了一个?”
“还受伤了?”
“往年好歹能过一半啊!今年怎么回事?”